文：喬安娜．芭爾許

利用混蛋的智慧

人人都有當職場混蛋的能力。誰沒有得意忘形的時候？有些上司很愛刁難人、攻擊性強、心直口快、覺得任務優先，即使不符合你的風格，也是可以接受的。

鮑勃．薩頓（Bob Sutton）將「公認的混蛋」（certifiable asshole）定義為各方面都很粗鄙的人，以及有虐待傾向、令別人坐立難安的人，使接觸他們的人感到被貶低和筋疲力盡。

某些情況會加深一些人的討厭程度：身體不適、睡眠不足、吃垃圾食物、長時間工作、休息不夠、持續性工作壓力。他們透過壞脾氣、刻薄、急躁，將這些不快發洩在同事、部屬身上。

馬修挺身對抗那種行為時，克制自己不加以評斷他人；約翰報之以寬恕。不過有些壞蛋帶來的挑戰更艱鉅：妲拉必須化解出於恐懼而自我霸凌的模式；卡雷博選擇適應並聚焦於那位難搞上司的強項；凱拉與哈努面對極端惡霸。這種人在職場上也許很罕見，卻是公認的混蛋，所經之地人人遭殃。

儘管這些棘手的情況很討厭，可是一旦坦然面對，生活將得以改善。不管你碰到哪一種狀況，都能採用多種辦法，改善你的職場經驗。

評估你的真正對手

你覺得今天過得很不順利，食不下嚥，生活頓失色彩。假如你任由這種情緒蔓延，晦暗的狀態將無處不在，所以你應該暫停下來，評估自己面對的究竟是什麼：

一、評估你的狀況。請拿出紙筆來，分析你的專業與私人領域。在紙的中央記下工作上發生的每件事，四周留下空白，將你生活中發生的每件事寫在外圍空間。這項練習的目的是，衡量你在所有事情包圍之下的痛苦程度。

  • 工作領域。你每天都會見到這些混蛋，還是偶爾才會見到？畫一個圈代表你自己，接著替每個混蛋也各畫一個圈，然後用重疊區域代表你們共事的工作時數。替在工作上有互動的每個人也畫個圈，並寫下影響你工作的一切外力，比如業績下滑，或是小組承受壓力。假如有正面的影響力，也把它們寫下來，以便獲得完整的圖像。
  • 生活領域。現在把對你而言很重要的其他事情全加進去：家人、朋友、社群、宗教、活動、興趣。寫下所有影響你生活的外力，比如一段很棒的關係、年幼的孩子，或是生病的父母。
  • 確認你的意圖。提醒自己，一開始為什麼來這裡工作。思考更遠大的目標，例如你希望開發哪些技能與經驗，以及其他任何事情。把這些寫在紙張的上方。
  • 衡量相關的痛苦。現在你可以評估工作，以及生活中那些混蛋、惡霸和壞人了。用1分到10分描述與他們的關係多麼痛苦，1分代表偶爾有一點苦惱，5分代表經常為此頭痛，10分則是難以忍受的劇痛。痛苦大於5分就屬於嚴重警訊。

二、評估其他人。現在用相同方法評估這些混蛋：一樣分析其工作領域、生活領域、願望、意圖、痛苦。做完這些之後，起碼你能判斷他們只是小奸小惡，還是窮凶惡極。

找出你的恐懼，然後面對

你在工作上感受的不自在與艱難，搞不好根本和他人無關。如果你與某人的關係，觸發令你感到威脅的恐懼，那你就必須內省：

一、找出你的棘手處境，屬於何種模式。審視這段關係，思考以前是不是也有類似的狀況，使你落在下風。那些處境發生於何種典型事件？你在那些時候的行為如何？內在有什麼被觸動了？你需要追索那些觸發你的事物，包括令你煩惱的人格類型（及其原因）。

二、挖掘你的恐懼來源。你有哪些從未說出口的感覺與想法？有哪些深信不疑的信念與心態？對你而言真正危險的是什麼？不斷深挖，直到發現自己的恐懼模式為止。假如你不覺得害怕，那就找尋令你憤怒的事物，這表示你有某項重要的需求正受到威脅。典型的恐懼和需求未能滿足，往往是關於認同或地位、確定性或控制、自主或獨立、相關性與公平性。找到這樣東西時，你一定會曉得，因為你的身體和情緒都會感受到恐懼。

三、轉變你的心態。光是指出你的恐懼，就能夠減緩壓力。此外還能進一步，釐清那些你堅守但又促成恐懼的心態。這種心態與對方無關，而是看你選擇要保留，還是更換它。挑戰自己，採納不同的心態，比如將「我快亮出底牌了」更換為「對方缺乏安全感才會這樣做」。雖然恐懼不會完全消失，但至少不會再讓你束手無策。

四、想像你的新行為。心態改變了，自然會出現不一樣的行為。預想一個場景：當你有了不再恐懼的心態之後，想像自己將產生什麼樣的行為，比如「我覺得比較能同情上司」，那樣的心態可能使你表現出更寬厚的行為。

五、反敗為勝。你也可以利用同樣的方法，深入了解別人的心路歷程。先從對方的行為開始觀察，只須注意，不要評斷。思考這個人在想什麼、有什麼感覺，但平常從來沒有說出口。想像對方較為深刻的想法、心態與未滿足的需求。心存恐懼的人會藉故發洩，假如你覺得太遲了，已經無法再寄予同情，至少可以了解對方不理性的行為。

善加利用混蛋上司

你也許選擇和難搞的上司或同仁共事，因為他們可以教你很多東西。如果對方並非如假包換的混蛋，你應該調整自己的行為，設法激出他們最好的一面。反之，如果對方的行為實在難以接受，那麼你就要好好保護自己：

一、替那個混蛋打分數。注意接下來的混蛋警訊：對方走火入魔似的講究細節，目的是控制部屬；脾氣爆發或無法預料的情緒變化；自我膨脹；無法傾聽別人說話；企圖操縱（包括說謊）；為了強加控制，而裝出膚淺的魅力與趣味；無緣無故言行冷酷與粗魯。可以和其他同事印證一下，看他們是否也有同感。假如這些警訊當中有好幾項持續出現，你碰到的就真的是公認的混蛋，應該趕緊採取行動。

  • 製作檔案。將所有互動記錄下來，匯集成完整的檔案，並找好目擊證人。
  • 決定你準備做什麼。當你為自己挺身而出時，也需要別人的支持。有時候惡霸在管理高層或人力資源部門都有朋友，你要小心辦公室政治。

二、實踐你新的心態與行為。少了恐懼，你更能創意思考，影響別人的反應。

  • 壓制那些會激起你反應的訊號。不要一開始就假設每個人都要陷害你，或是假設你自己做錯了什麼事。開始時要保持中立，甚至假設別人是善意的。別誤會，這並非正向思考，你要找的是真正積極的東西，而不是粉飾太平。
  • 主動傾聽。傾聽內容而非語氣，不過你也要仔細分辨人們沒有說出來的想法，以及隱晦、沒有具體表現出來的感覺。如果你在思考接下來要說什麼，那就不是在傾聽了。同樣的，如果你在和別人開會，請不要查看電子郵件，請保持心無旁鶩。
  • 跟惡棍主管確認你接下來該做什麼。簡短整理對話內容，並總結你該採取的計畫步驟。這可能感覺有點奇怪，可是總比開完會依然沒有頭緒來得好。當你要求對方重複敘述相同的指示，脾氣再好的人也會怒火中燒，因此你得覆誦他的指示。

三、管理你能控制的部分。混蛋的行為不是你的責任，千萬別相信問題因你而起，也別認為你活該倒楣，否則就應驗虐待的定義了。不過你能夠把這項經驗管理得更好：

  • 專注於你的成長。正面反擊對方給你的回饋，尋找能供你所用的資料。做有意義的事，沒有什麼能阻止你聽從好的忠告。
  • 劃定你的界線。這需要一點勇氣，不過你必須喚醒內在的保護機制。當事情不順利時，你應該溝通而非責怪。針對你想要的東西，提出明確且公平的請求。
  • 另找他人共事。主動結識和那個混蛋同級的主管；有些主管固然讓人洩氣，另一些卻能幫你打氣。如果你覺得在公司中，不受珍視、不受尊重，那就另覓其他去處吧。
保護自己，不受到真正的傷害

一、立刻尋求協助。如果對方在會議中討價還價，指著你的鼻子破口大罵，一副失心瘋的樣子，你該怎麼辦？假如他只是用冷酷的方式公開批評你，那又如何？這2種情況，對方的表現都不理性。趕快求助！

  • 向上司和導師求援。當然前提是這位上司不是霸凌你的人，而是能伸出援手的人。如果你的上司喜歡息事寧人，要你繼續忍耐，那就去找別人。這正是職場導師派上用場的時候；你比誰都清楚，現下的處境不應該由你自己解決。
  • 找（更大或有用的）靠山。如果所有方法都不管用，你感到無比痛苦，這時候你應該去找上司的上司或人力資源部門。甚至可以找其他領域的資深同仁，他們也許熬過與你類似的經驗，或是親眼目擊過。到了這個節骨眼，你已經不必介意暴露身分了。

二、建立保護自己的壁壘。你必須確保自己絕不單獨與惡霸共處一室。

  • 請求支援。找權力更高的人來緩衝，把這件事塑造成全公司的問題（本來就是）。尋找某個能將公司利益置於私人交情之上的援手。
  • 勇敢發聲。即使你選擇離職，如果能勇敢說出實情，就有機會為其他同事改善職場生活。
  • 做好離職準備。有時情勢實在沒有轉圜的餘地，萬一走到那步，不妨開始找下份工作吧。

職場不如我們所希望的那樣文明，如果你本身就是職場混蛋，前文提到的行為可能非你所願。但請想一想你的行為，自知有助你自然調整。

許多情況下，職場惡棍在辦公室裡橫行霸道，卻不太會受到懲罰。有些怪胎大多時候溫文儒雅，偶爾才會變身成邪惡暴戾的壞蛋。所幸有越來越多人開始站出來，努力想要剷除職場中的惡棍。如果你恰好是其中之一，那簡直是超級英雄。

《麥肯錫教我在哪工作就在哪成長：目前的工作面臨挑戰或陷入瓶頸，該轉向還是堅持？從徘徊到篤定，你該這麼做》，大是文化出版

作者：喬安娜．芭爾許
譯者：李宛蓉

責任編輯：朱家儀
核稿編輯：翁世航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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