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或許,在職場上受僱於企業的每一個人,都像是舉牌人一樣,舉著不屬於自己的名牌。在企業任職期間,我們扛著企業的招牌、職稱和每個月定時入帳的薪水,獲得了某種虛幻安全感,彷彿自己是個somebody。


文:公關人生相談室

隨著時序來到下半年,科技業的組織重整和裁員腳步似乎仍未停歇。特別是對於靠著工作簽證在海外生活的求職者,或是在公司裡勤勤懇懇做了十幾年的資深員工來說,當看似無差別的裁員風暴襲來,每個人都有可能是被直接影響的受災戶或是間接影響的倖存者。

記得林立青《做工的人》書中所刻畫一個個社會勞動階級畫像,其中令人印象深刻的是舉牌人的故事。

舉牌人總在車水馬龍的城市角落現身,在公車站牌附近、在街口、在紅綠燈附近,像是一個活動地景,默默地扛著那個上頭標示著幾千萬、幾億通常有著前途似錦名稱的建案;舉牌人的功用,就是讓這些建案持續曝光在來往路人的眼下吸引潛在買屋客,或是在仍是荒郊野外的重劃區,指引路過的車輛繞進去賞屋。

相較於月租動輒幾十萬或是上百萬的建築大型看板廣告,舉牌人領的幾百塊日薪如此微薄,甚至還不敵遺失牌子後需要賠上的錢。於是,舉牌人在風吹日曬雨淋之下,日復一日舉著牌子,直到建案完售,直到下一個建案出現,而派報社找上自己為止。

或許,在職場上受僱於企業的每一個人,都像是舉牌人一樣,舉著不屬於自己的名牌。在企業任職期間,我們扛著企業的招牌、職稱和每個月定時入帳的薪水,獲得了某種虛幻安全感,彷彿自己是個somebody。因為企業的名聲,我們得以見到其他企業有頭有臉的人、聯絡第三方單位時會有回應,而碰到不認識的人時,也因為企業的名聲而有人多敬重幾分。

然而,在脫離企業之後呢?那個曾經從屬於企業某個部門或職稱的自己,該如何被定義?當自我介紹時,再也不能用自己曾經扛著的那個牌子開頭,你會怎麼描述自己?是個擅長從無到有建立商業模式的人?是個擅長為客戶解決問題的人?還是個只要命令一下就使命必達的人?

在舉著企業的大牌子時,一切的一切都看似理所當然;當永久雇用、非你不可不是必須時,我們也不過是企業的舉牌人,曲終人散之時,也只能把牌子交回去派報社,等待下一份差事。

然而,相較於舉牌人,或許一般職場人更有餘裕的是,運用企業的豐沛資源和多元業務的訓練,為自己在幫企業舉牌的時間裡,創造不同的眼界和累積多元的能力——無論是業務洽談、折衝協調、專案管理還是危機處理等技能,或是累積出知識資本、人脈網絡等無形資產。

當職場人所能對應的事件複雜程度越高,也更彰顯自己過往所磨練出,更成熟的心智化與看透事物本質的能力。如此,當我們不再為企業舉牌之時,也更有彈性與餘裕,去開創不為任何人舉牌,而以自己為品牌,能為他人持續創造價值的人生。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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