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2024年成為CEO更換最頻繁的一年，超從英特爾到星巴克，不少企業領導因業績或行為問題被撤換，凸顯高層績效的壓力與耐心減少。這波浪潮揭示了執行長的「生命週期」，研究顯示過長任期可能帶來「精神僵化」風險。究竟領導人的最佳退場時機該如何界定呢？


文：杜韋樺

2024年是歷史上CEO更換最頻繁的一年，截至10月已有超過1800名CEO宣布離職，創下2002年以來新高，更比去年同期（1500名）增加19％。

近期美國業界高層出現大震盪，不少CEO紛紛自行離職或被撤換，甚至包括英特爾（Intel）、耐吉（Nike）和星巴克（Starbucks）等知名企業也因無法扭轉業績或個人行為問題更換CEO。這股CEO大量去職的現象，凸顯企業對高層績效的耐心愈發減少。

這波CEO更迭潮，也帶出了一個值得深思的問題：領導人的「賞味期限」究竟該如何評估與界定？是表現未達標，還是時間到了就該下台？事實證明，CEO的任期不僅與企業績效高度相關，甚至有「生命週期」可循。

所以執行長的任期與企業績效表現有關聯嗎？這個提問看似基本，但若從極端值來看，似乎不見得如此。

《財星》世界500強企業中，華倫・巴菲特（Warren Buffett）已經營公司長達54年，是任職時間最長的執行長，其公司股價依然不斷創新高；而弗雷德・金德爾（Fred Kindle）僅任職三年，卻也同樣為公司繳出回報率262%的漂亮成績。

但真的是這樣嗎？

CEO任期：「13年」是重要分水嶺
2021年，一項針對美國標普（S&P）1500家公司的研究發現了這個有趣的關聯：一家公司的價值會在執行長任職第10年左右達到高峰、並進入高原期，但到了第14年開始下滑，而且執行長愈是堅持，下滑的狀態就愈會持續下去。

根據統計，美國標普500指數公司的執行長平均任期落在9.2年，但要推導出上述論述，需要更精確的驗證。研究人員緊接著進行了一項測試：「如果執行長突然逝世，投資人會有何反應？」

結論與發現的趨勢驚人地相符。數據顯示「13年」是個重要分水嶺：若任期未超過13年，股資人通常會認為「真是個壞消息」；任期一旦超過13年，執行長突然逝世的消息反而會促使公司股價高漲，「老傻瓜走了，公司會更好。」（”The company is better off with the old coot gone.”）

對董事會來說，當然不可能僅憑推論，就解僱那些超過10年以上任期的執行長。不過《財富雜誌》（Fortune）指出，這項趨勢倒是有其道理：執行長的角色，確實存在「生命週期」。

企業CEO的五階段生命週期
作為世界五大頂級獵頭公司之一，史賓沙（Spencer Stuart）的兩位核心成員共同研究並撰寫了《CEO的生命周期：成功領導者的神話與真相》（The Life Cycle of a CEO: The Myths and Truths of How Leaders Succeed）一書，書中針對CEO的個人表現與其相應的行業週期進行分析，包括100次的深入訪談，推導出領導人通常經歷五個生命週期：

• 第一階段（第1年）：蜜月期，公司所有人都充滿熱忱，這時股票通常會上漲。
• 第二階段（第2年）：回歸現實期，此時熱忱開始消退，壞消息也更容易被看見。
• 第三階段（第3至5年）：恢復期，執行長重振旗鼓，開始更有自信地與董事會、華爾街打交道。
• 第四階段（第6至10年）：風險期，執行長最容易於此時陷入「自滿陷阱」，有些人開始變得保守、試圖維持現況而非創新；反之，有些人則高度警覺，並開始重組組織。
• 第五階段（第11年之後）：執行長若堅持到此一時期，前幾年的賭注通常能在第14年時得到回報。

換言之，第四和第五階段的週期，其實是最關鍵的時間點。

「精神僵化是『執行長任期過長』的最明顯徵兆，」全球知名企業顧問瑞姆・夏蘭 (Ram Charan) 明確點出第四階段的困境：「身為CEO，如果只在現有基礎上制訂策略和資源配置，那你就有麻煩了。」

就算成功到了第五階段，而且執行長依然表現優秀，但問題就在他們不知道何時該下台。

夏蘭說道：「除非真有什麼危機，否則董事會什麼也不會做。」當董事會沒有推動繼任者的動力，最大的壞處之一是，公司最有潛力的繼任者厭倦了等待、並決議離去。這也解釋了另一項研究結果：過長任期的執行長，其繼任者通常表現不佳。

顯然，一個優秀的領導人不只要幫助企業走上巔峰，更要懂得在最好的時間點功成身退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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