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:羅伯.蘇頓

聰明的下台階

捷藍航空(JetBlue)空服員史提芬.史萊特(Steve Slater)的「管這工作去死」故事堪稱經典,史萊特對一名乘客發飆、受夠了他的工作,背後有很充分的理由。根據《衛報》的報導,2010年8月9日他們的飛機從匹茲堡起飛之前,史萊特就「捲進了2名女乘客的紛爭當中,她們在爭奪座位上方行李櫃的空間」。過程中,他意外遭到她們的行李箱重擊頭部。飛機降落在紐約後,「其中一位女性因為被迫要託運行李,沒辦法手提上機,結果就很生氣自己沒能馬上拿到行李。」她對他破口大罵,出言侮辱。

史萊特實在受夠了,於是他拿起麥克風咒罵乘客,拿起2罐啤酒,然後啟動緊急逃生滑梯就滑了下去。史萊特膽大包天的出走事件讓他成為人民英雄,他在脫口秀上受到讚揚,並吸引2萬多名粉絲追蹤他的臉書。但最後,《衛報》報導他丟了工作,對飛機造成2萬5000元美金的損害並導致班機延誤。史萊特被控毀損財物,遭判1年緩刑且必須支付捷藍航空1萬美金作為賠償,他對此表達遺憾並說自己「承受不了壓力而崩潰,因為他母親的病已臨末期,父親剛過世,他自己也出現健康問題,包括人類免疫缺乏病毒。」

你的選項以及願意冒多大的險

沒錯,你應該想辦法遠離混蛋,但別做傻事。唉,回想起來,讓史提芬.史萊特出名15分鐘的這件事或許並不值得。幻想自己戲劇性離開或者報仇雪恨是很好玩,但付諸實行所對你造成的傷害,可能比對施虐者造成的傷害還大。要抗拒這麼做的慾望真的很難,如果感覺自己被人當成垃圾,許多人都會感到一股很強大的渴望,想要以出其不意或造成衝突的方式離開。

安東尼.克婁茲(Anthony Klotz)和馬克.波林諾(Mark Bolino)的研究也做出這樣的結論,他們所進行的研究是我在「不同的辭職方式」中所看到案例最豐富的。克婁茲和波林諾教授發現有15%的辭職是「過河拆橋」或「衝動辭職」(大概有70%的辭職沒有那麼戲劇性或者說是比較有禮貌)。但若是員工覺得自己受到不公待遇、遇到濫權的上司,或者不喜歡同事,特別容易使用這些憤怒又迅速的辭職方式。而且,你應該也能想到,過河拆橋和衝動辭職都會引發主管的負面反應。

結論是,如果你對邪惡組織、老闆和同事心懷怒氣,可能會很想用快速且激烈的手段離職。但是一定要非常謹慎:這樣的衝動之所以危險,是因為如果你這麼做,可能也會刺激到某些握有權勢的惡意之人,要你事後付出代價。因此,如果有人撂話說要馬上辭職不幹、不顧後果就走,把橋燒個精光,或兩者皆有(就算沒辦法像史提芬.史萊特那樣精彩到爆紅),我會先問:「你有沒有其他選項?」再來就問:「你願意冒多大的險?」

再舉個例子說明。有位年輕律師已經在一名美國聯邦法官身邊見習1年,她跟我解釋,在跟法學院的恩師深談過之後,她為什麼決定在腐敗的工作環境中再忍受1年。對年輕律師而言,在聯邦法院見習是相當光榮的職位,他們幾乎什麼都要做,從「幫忙捉刀寫判決意見書到幫你的法官倒咖啡、拿傳真」。她在前一年也擔任類似的職位,當時共事的法官是個大好人,同事也很好,但是接下這份新工作,「我一進辦公室就發現2名同事一有機會就互相叫囂、侮辱(包括我)。」而法官的態度也是主因,他經常一頓一頓的發脾氣,會為了無聊小事就大發雷霆,例如「飲水機的水桶送得晚了或送錯了」。她又說:「我的同事們大概也很憂鬱,可以理解啦,有一個總是怒氣沖沖,一有不高興就會重重敲著桌上的電話。」

但是這名律師決定,認賠殺出、放棄見習會比留下來更糟:她有「鉅額」學生貸款要繳,而且離職就等於是「職涯自殺」,未來的雇主會將她視為瑕疵品。她決定要留在那個化糞池裡,一天要工作12小時,大多週末也要加班,我知道後,立即的直覺反應是她應該辭職,或許甚至可以上演一齣史提夫.史萊特戲碼;但是我一考慮到她的學貸和辭職後職涯就會受限,不得不尊重並支持她留下來的決定。

她就是沒有更好的選項,至少每過一天,她就知道自己的2年「刑期」快要結束了。相比之下,如果你有比較好的出走選項,有喜歡冒險的傾向,或者以上皆是,辭職會比較合理。另一名律師寫信告訴我,她終於逃離「一份糟糕的工作,簡直要吸乾我的靈魂、讓我悲慘不已」,如今她自立門戶當執業律師,從來沒這麼開心過。而且,雖然我總是勸人要小心在道別時過河拆橋的風險,但聽到她說把自己的辭職信夾在一本《拒絕混蛋守則》中交給那個壓榨人又沒心肝的老闆,我還是覺得很有趣。

最後,正如第二章提到的那份籃球教練發火研究,如果大家都知道你的脾氣衝動,那麼狂風掃落葉般離去或許不會讓人感到意外或擔心;但是如果大家認為你是個脾氣溫和又樂觀的人,那麼在激烈反擊後離開,你突如其來的爆發就會被視為一種徵兆,表示問題在他們而不是你,那麼你或許還能夠把混蛋土霸王拖下水。要記住,這種「神風特攻隊方法」的風險很高,如果選擇這種方法,最好要準備好其他選項,也要有心理準備,你的前同事可能會說你壞話,在背後捅你一刀。

但有時候這方法還是有效,就像一個脾氣溫和的工程師終於「崩潰」,能夠收到效果。他寫信告訴我他的方法:「我不幹了,還要一併搞垮你。」在這位工程師對他的老闆暴怒之前,他很小心記錄下她無窮無盡的虐待(但是先不上報給管理部門),然後在一次氣氛火爆的會議中,他向上層解釋清楚自己辭職的原因,他「讓上層知道他們也有責任,必須為那個混蛋所造成的心理痛苦、人員流動和低迷表現負責」。這次爆發造成意料中的效果:「2個小時後,她被請了出去,現在這個部門表現良好,真正展現出生產力,而非努力去應付那個瘋子的反應。」

書籍介紹
《職場零混蛋求生術:7顆特效藥擺脫豬隊友,搞定慣老闆,終結奧客戶!》

作者:羅伯.蘇頓
譯者:徐立妍

責任編輯:朱家儀
核稿編輯:翁世航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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